本人“无聊”,参加了mooc课程听讲,课程名是《〈说文解字〉与上古社会》,由武汉大学万献初先生教授。听完第一讲,需要写作业,于是有了下段文字。武汉大学1928年7月由国立武昌中山大学改组而来,在文字音韵训诂方面很有传统优势。大师级人物有火爆脾气的黄季刚。其侄黄焯,也是语言文字方面的大家。书柜中后排有本他写的《古今声类通转表》。当时逛旧书店,看到0.55元,买了。至今不能读下去。惭愧!
请从“思”的字形分析古人对心理活动的认识
今天汉字“思”,仍旧有思维、思想、思考、思念、思恋等相同相近意思,保持着造字之初的本义。今字结构是上“田”下“心”。“心”,没有问题,因为“思”是心理活动,须得借助心这一器官。而“田”字,以传统六书理论在此不能合理解释。至于有人将思的造字初义解释为田事在心。因为农业是古代的第一要务,不得不老挂于心上。这在国学意义中的“小学”理论上,根据很不够。其实,因汉字长期形体变化的原因,“田”的构件应为“囟”(读若信),汉字隶变追求写字简快,“田”比“囟”容易写得多,故而取代之。
查《说文》心字部首,原本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象形字,如心脏的画图,其义传统而确定,无需赘言。而“囟”,《说文》解释为“头会,脑盖也,象形。” 古文字形外圈上面不封闭,似有一裂缝(篆书时代已经闭合)。清代大家段玉裁将之列入部首,并引文解释说,“首之会合处。……其字象小儿头脑未合也。”“小儿头脑未合”之“囟”,自然也可以作为一般人的 “脑盖”象形图。于是,《说文解字》作者许慎,收罗了一批或许可称之为同源字群,安排“囟”作为部首是有根据的。(见《说文解字注》501页。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10月版)
古人造字,总有心理轨迹可循。许慎的六书,尽管有不完善处,但是总结了造字者的共同心理活动规律,如循迹想象。
思,古人已经认识到需要一个生理主官,如劳动之于手,行走之于足。但是,思之发动,究竟系于哪个器官?先祖至少已经注意到这样的因果表象:其他器官残损,人照样能思维。然而心脏停止跳动,或大脑破碎,人即无救,“思”也永久停止。同样的另一面,心脏日夜搏击,似有思绪不断涌出;大脑一经残损甚至短期疼痛,思维即行紊乱。思,大脑耶,心脏耶?在科学不发达的古代,不能确定。虽然不能确定,但是也有成果:思,离不开“脑”或“心”,或是“脑”和“心”。可能造字者认为,将“思”的机制归结为“心”和“脑”的共同作用比较保险。华东理工大学的罗建平教授在其著述中说,“囟,心也(彼此音义相同——案:这应该有音韵学和训诂学的根据)。”想来,古人也是如此认为。于是,将思维之活动,用上“囟”下“心”结构来表达。这种安排,其实也与人体的这两个器官位置相照应:头盖在上,心脏在下,突出关联重点,其它器官略去,祖先真聪明!于是,这个字就产生了。
如进一步看看,《说文》对“思”的解释:“思,□也。”(案:电脑字库中没有该字,故用方框代替)段玉裁指出:□,“各本作容也。……皃曰恭,言曰从,视曰明,听曰聪,思心曰容,谓五者之德”。因此,“思”,不但与“言、视、听”等活动有了区分,取得了自己的独特地位,而且有了心理活动的过程意义,更而还有“深通”(《说文》中语)的效果意义。从这点观察,古人造此字时对“思”的心理活动反映也是挺深刻全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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